![]() 南澳神秘海灘是位於宜蘭縣南澳鄉南澳溪出海口以南的一段海灘,南北長約七、八公里,海灘緊鄰著萼溫斷崖,是公認蘇花公路上僅次於清水斷崖的峭壁景觀。在神秘海灘上遇見花蓮來的釣客,他表示這段是東部最美的海岸,甚至更勝清水斷崖!我站在這片沙灘上,感受海浪的拍打與斷崖的回聲,從最貼近地面與海面的角度觀察,終於瞭解了,這裡除了斷崖的壯麗外,還有沙灘、龜山、大南澳嶺、烏石鼻一起融合形成的安靜柔美,與清水斷崖相比,清水較陽剛,好像一位威猛的獵人,神秘海灘柔情似水,宛若一位下凡的仙女,所以我也會投南澳神秘海灘一票。 蘇花公路南澳與和平之間的海岸也被列為「觀音海岸自然保護區」,神秘海灘也在保護區內,所以神秘海灘是絕佳的地質教室,這裡是花東斷層縱谷向北延伸形成的斷層海岸,因為當地岩層的岩性均勺且東北向節理發達,形成了平直的斷崖海岸,斷崖受海浪經年的侵蝕,產生許多海蝕洞,最大的海蝕洞寬、高各約20公尺,深達15公尺。 神秘海灘也是絕佳的歷史體驗場域,1874年發生牡丹社事件後,清廷開始注重後山的防務,沈葆楨受命來臺,推動「開山撫番」政策,分由北、中、南開鑿三條道路通往後山,招撫原住民。北路由福建陸路提督羅大春率軍動工,這條路現在又稱「蘇花古道」,是現今蘇花公路的前身。1874年8月,羅大春率領的大軍縋幽鑿險、 宿瘴食雱,終於翻越大南澳嶺,開進了南澳平原,越過南澳溪後面臨大山與大海的險阻,羅大春決定走在山與海之間,沿著萼溫斷崖下的這段神秘海灘前行,當時海灘不若現在寬闊,漲潮時常需在礫石與巨岩間跳踴而行,直走到沙灘盡頭的「高峰鼻」巨岩前才又高繞上山。為防原住民攻擊,當時還利用海蝕洞設立了三個營盤,駐軍防守。 清晨,在台北搭上巴士,到羅東,轉火車,九點步出車站,南澳以火熱的豔陽迎接我們。組好車,原先規劃要將攜車袋寄放火車站的行李房,但行李房卻大門深鎖,只好無奈的將攜車袋掛在龍頭上。(行前查過台鐵網站,確認南澳有寄放行李的服務,許多車友都覺得台鐵口號喊得很響,但實際執行卻往往有很大落差,在沒有競爭的壓力下,只能靠我們多衝撞來讓他進步了!) 把這段不愉快拋在火車站,騎進南澳的田野絕對讓你心情陽光。考慮潮汐的時間與拍照所需的陽光角度,南澳之行的第一個目的地是神秘海灘。去神秘海灘前,我先帶Apollo往朝陽路走,騎到震安宮旁的一間小屋,羅大春開路紀念碑就立在這裡,吃果籽先拜樹頭,這裡是緬懷開路先人的地方,也是說故事最好的起點。 此碑立於清同治13年(1874年),碑文如下: 往海岸大橋騎去,橫越南澳沖積平原,大山下的田園風光讓人心曠神怡
海岸大橋,頻繁的選舉造成視覺的污染與資源的浪費 海岸大橋旁的舊吊橋,舊吊橋的長度只有海岸大橋的四分之一,看來,南澳溪的下游改道多次。 前方就是海岸山,這裡是海岸社區,社區走到底,左轉往海邊(詳細路徑請參考軌跡圖) 與太平洋相遇,沙丘下就是南澳神秘海灘 從這裡到山崖沒入海中的「高峰鼻」,長約6.8公里。這段海灘應該是清朝的蘇花古道中改變最少的,我就要騎進歷史的蛹道中,好好體驗這條北路。 離開海岸社區對面的沙灘後,細沙路面就不夠結實,只能沿著四驅車壓實過的路跡前進。 0.8公里,遇到第一塊巨石 綠色岩石是火山灰噴到海岸邊堆積成 ,這塊巨石有如裹了麥芽的巨型花生糖。 1874年時海灘應該沒這麼寬,清軍可能是從這些巨石群中穿梭而過。 一大塊完整的花崗巨石 沙子的路面越陷越深,終於騎不動了,改騎在礫石上。 最後,怎麼努力都騎不動了,距離海灘出發點1.2公里,棄車。 鯨魚嘴巨石 萼溫斷崖岩層,在現場可以感覺到岩層好像硬生生的被撕斷再推擠上來 這是天然的堡壘 岩層段面與綠色火山岩 1.7公里,到達第一個海蝕洞群 第一個海蝕洞 沙灘行走很費力,大多數的訪客都是拜訪第一個海蝕洞,洞中有一些前人留下的垃圾,還有一些尿酸味! 走在蘇花古道的先人,也會在此望著大海小解嗎?可以肯定的是,我與Apollo都沒幹這檔事,大太陽下騎車走路,已經脫水了,哪有多餘的水分到此貢獻?由此可推論,會到此小解的應該是... 第二個、第三個... 2.2公里,第二個海蝕洞群 2.6公里,第三個海蝕洞群 3.4公里,到達清朝的第一個駐軍地點,滴水坑營盤遺址 往北回望,左側是萼溫斷崖,遠方較低的山脈是龜山,較高的是大南澳嶺,沒入海面的是烏石鼻,沙灘上是我的足跡啦! 從這裡往南望,盡頭的天險「高峰鼻」隱約可辨了。 4公里處有瀑布,上面是蘇花公路的明隧道
瀑布的水最後沒入沙灘中 4.3公里,來到神秘海岸最大的海蝕洞,寬、高約20公尺,深達15公尺。 這個海蝕洞乾淨、沒有異味,從洞口望出去,宛如海角樂園,真想來這裡露營! 洞內的岩層皺褶 洞口旁的岩層也佈滿大小不等的海蝕洞 Apollo往海角的盡頭走去 4.9公里,白色大理石巨岩與釣竿陣列 回望北邊 遇見花蓮來的釣客,他來這裡釣三天,晚上睡車上。問他為何跑這麼遠來釣,他表示這段是東部最美的海岸,甚至更勝清水斷崖!我站在這片沙灘上,感受海浪的拍打與斷崖的回聲,從最貼近地面與海面的角度觀察,終於瞭解了,這裡除了斷崖的壯麗外,還有沙灘、龜山、大南澳嶺、烏石鼻一起融合形成的安靜柔美,與清水斷崖相比,清水較陽剛,似男人,神秘海灘則宛若一位似水仙女,所以我也會投南澳神秘海灘一票。 5.1公里,大崩塌,崩塌上方有條路連接到蘇花公路,這條路可能是蘇花公路的舊道,崩塌後在更上方另闢新道。行前做功課時曾考慮騎蘇花公路轉這條舊道下來,但是從Garmin的等高線地圖判斷,落差超過四十公尺,扛車下切不易而作罷。走到現場,很慶幸做了正確的決定。 再往南,許多巨石橫亙,清朝時海灘不若現今寬闊,漲潮時行旅必須在巨石間「跳踴」而過。羅大春在『台灣海防與開山日記』中寫道「至跳踴地方,忽為石壁所阻,施工又靡易矣」。沈葆楨也在奏疏上描寫這段開路過程「羅大春以本年正月初五日,自蘇澳起程。初九日,至新城,履勘三層城、馬鄰溪等處,旁繞加禮宛、南勢,直抵花蓮港之北,中界得其黎。得其黎以北百四十里,嶇,沙洲間之。而大濁水、大小清水一帶,峭壁插雲,陡趾浸海,怒濤上擊,眩目驚心。軍行束馬,捫壁而過,尤稱險絕...」 現今的單車旅者Apollo比清軍更厲害,不跳踴,直接踏浪而行。 又一處海蝕洞群 高峰鼻更近了,沙灘也越來越窄 我追隨著前人的足跡而來 6.3公里,在曬成人乾之前,終於到達大石硿營盤遺址,這段海灘的最後一處屯兵。 右側有水源,符合設置營盤的條件 北路開通後,原住民時常攻擊旅人與駐軍,往來北路的風險很大,1877年福建巡撫丁日昌裁撤駐軍,北路很快就荒廢了。1882年與1890年,曾經重新開通北路全線與部分路段,但因原住民的侵擾,只要駐軍一撤就告荒廢。 我站在大石硿營盤遺址的海蝕洞口,望著海面遙想,1890年9月3日的午後,如過這裡還有官兵駐守,在單調的海面上應該會看到一艘平埔族的船沿著東海岸划向花蓮,守軍的目光可能與船上的一位黑鬍子阿都仔有歷史性的交會,第二天中午,離上次嘗試失敗的十五年後,這位黑鬍子馬偕博士終於踏上花蓮的土地,開始七天的宣教。 再往南,離高峰鼻只剩幾百公尺了,北路到此只能轉爬上山去,過了「觀音」再下切回海灘,中途還需跳踴,才能到達「漢本」暫歇。這段海濱懸崖實在太險要的,所以後來才會在山腰另開一路。沈葆楨奏疏中寫道『...惟大南澳至大濁水溪一帶,兇番充斥,狙殺行人。乃於大南澳山腰,再闢一路,旁通新城。一以避海濱懸崖之險,一以塞兇番歧出之途。...』 望著高峰鼻,曬乾的腦袋中已裝著滿滿的體驗,我們決定在此折返。 從盡頭回望,我們的進入點在海岸山與龜山的交接處。 這片海灘走來遠比想像中的艱辛,後來我們發現,慢跑又快又省力,於是,我們一路跳踴回去。 中午一點,結束永無止境的步行,在能量耗盡前跳上單車,找回自我步調的控制感,握著龍頭在礪石上跳踴前進,我知道午餐近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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